鱼眠

看得见风景的房间

【冻卡】燃光照我


•私设冻卡,ooc是我的

•独立世界观,主线里的支线(

•冻卡是两个组织的头目,冻“Abyss”深渊,卡“Blaze”焚火

•“Blaze”的某次内部矛盾里卡被设计陷害然后被冻救了


“就好像狼群里的头狼主动而引诱式地对人露出最重要的咽喉,此时天生骄傲的上位者似乎是脆弱的、不堪一击的。”

  

—————————

  

「Light the fire to illuminate me,

The fire turned to ashes.」

果冻轻诵。

  

  

……

……

……

  

  

“能不能安静点呐?”卡梦不耐烦的说。 

“我?”果冻从屏幕面前抬头,不解地看着他。

  

“劳驾,”卡梦揉了揉脸,眉心紧蹙,声音透出一丝疲惫,“您能不能把那个破玩意儿关掉?”

  

“……”果冻伸长了脑袋,找到他指名的“那个破玩意儿”——一台几近报废却勤勤恳恳的收音机,此时正称职的播放着不知道哪个频道的戏曲说唱,人声多而杂,全损的音质从破旧的发声装置挤进人的耳朵,分外喧嚣。他伸手一阵捣鼓,半天都没成功制止收音机的工作,顿时有些烦躁。一句“***”已经到了嘴边,又想起卡梦不喜欢别人在他面前说脏话,生生吞了回去。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小声嘀咕:“事儿真多。没手吗,我靠,自己没手吗,自己怎么不带耳机。”

  

卡梦闻言轻哂,似笑非笑地瞟了一眼对面耸动的脑袋。上挑的眼尾透露出主人此时颇好的心情,他理直气壮地顺势要求他:“我就是没有那个,你什么时候给我买啊。”

  

果冻张了张嘴,第一反应便是反驳:我给你买,你自己怎么不买?你缺这点钱?

但他随即想起卡梦当前的处境。果冻适时地沉默,低下头来不再说话。

  

窗外的虫子叫个不停,陈旧的电风扇在头顶嗡鸣旋转,远处的叫卖声此起彼伏。尽管如此,他仍然清晰的捕捉到卡梦翻折文件的声音,指腹摩挲过粗糙的纸面,软和而细碎;听到他几乎淹没在喉咙里的叹气和指节敲击桌面的轻响,让37℃的气温在这狭小的空间显得犹为明显。

该死的天气,果冻想。


他提交了今天的最后一份任务总结。

果冻关掉电脑,盯着那个闪烁不停的windows标志,莫名想到他年少时颇为仰慕的那个女神,“夏波”。

  

那还是果冻十九岁的时候。他借着时代潮流,凭着动听的歌喉在一个秘密平台上做过一段时间直播。生活已经繁忙,平台却有固定的时长要求;他每每只能挤出空当,维系这段的确收入不菲并且极大减轻了他生活压力的工作。

理所当然的,他和每个同行一样:想要流量,又想不那么费力的得到流量。为此他常常和直播间观众调侃,谐音于下播的“夏波”,是他可望而不可即的女神。

  

果冻几乎是成功的。

我说几乎,是因为每月评选时无论他如何想尽办法的引流,总有一个更惹眼的家伙在他上面,不需要花费些什么——和你想的一样,“AK卡梦”永远在“Jelly果冻”的上面。

那时二十三岁的卡梦刚刚走上不归路。十九岁的果冻生活还很平淡。

  

他们的生活——至少对于卡梦来说,还没有任何交集。

他就这么看着熄灭的电脑屏幕出神,直到他听见卡梦结束工作的动静。


其实在这个充斥着各种未知和异变的世界里,这样安稳的相处非常来之不易。果冻甚至有点阴暗的庆幸:要是放在“Blaze”最强盛的那段时间里,他想见卡梦一面或许都要等上三天的预约,更别提一起生活聊天了。


黑夜深沉,清冷的月光洒进室内,透过半掩的帘子在墙壁打下温柔的弧度。虫鸣渐远,他听见卡梦轻轻哼歌的声音。是一贯有些沙哑的潮汕话。咬字不甚清晰,带着名为卡梦的独有味道。果冻抬眼看向他,忽然起身走到门边,在他气息渐弱的时间里,一言不发地把灯摁掉。

果冻没有立刻转身。


他对着门框,仿佛又回到了五天前在门口“收到”昏迷的卡梦的那天。


果冻购置这间屋子的唯一理由就是安静。高档的商场、废弃的歌舞厅、各式各样的私人会所,这条曾经无限风光的小巷因为地处边缘,已经在时代的浪潮中被埋没。尽管有着无论什么时代都在街头巷尾叫卖的小贩,还时常充斥着自然的野性——我是指各种昆虫的鸣叫;将这些忽略不计,总体来说,他对这地界还是很满意的。所以对于他这地处偏僻的小屋子来说,那是个相当吵闹的夜晚。

凌晨三点,果冻正对着“Abyss”事件善后处传来的报告忙的焦头烂额。到处发消息、打电话问明情况下达指令,手指在键盘上敲击的飞快。他一向喜欢在有限的灯光范围内做事,所以在窗外光线变化的瞬间,他就察觉到了异样。但果冻并不觉得奇怪。这巷子并不在联盟的管理范围内,正常居民当然不会随意靠近;何况在这见鬼的时间还在这儿闹得人声鼎沸,来者非黑即蠢。黑的,他不想管闲事;蠢的,他没心情看小孩过家家。


所以果冻在那阵微弱的敲门声响起时,根本没有理会。他只当是恶作剧,头也不抬地继续着他那堆积如山、一眼望不到头的任务。他望着不中用的打印机慢吞吞地吐出文件,抽出时间打了杯咖啡,一口灌下去半杯。窗外人声渐远,门口的敲击声更加清晰了。

这下果冻听出不对了。因为那声音听着不像是人敲的,更像是什么鸟用喙在啄门。


他看了一眼表:凌晨三点四十九,有只鸟在他家门口敲门?来干什么,要吃的吗?还是谁派来谋杀他,好让“Abyss”早点易主?

果冻越想越觉得匪夷所思。


他在自己脑海里演完了一番年度大戏,想好了各种应对突发情况的方式。但把门打开的那个瞬间,他觉得自己还是低估了这世界的奇妙。


果冻猜的不错,那确实是只鸟。这只身姿拽得二八五万、浑身上下充满王者气息的鸟,此刻正用略带鄙视的目光对他进行着无声的谴责。他一瞬间如遭雷击——这他妈的是卡梦和他的凤凰。


他就站在那儿跟那只鸟对视。那鸟可能是不太想在半夜三更跟愚蠢的人类玩木头人,终于低下了它高傲的头颅。它用嘴叼着卡梦的袖角拖到果冻手上,又用翅膀拍了拍他——随后化为一簇流火,眨眼没了踪影,留下一个还没搞清楚状况的果冻对着一个昏迷不醒的卡梦。


……真他妈的放心我啊。

被一只鸟委以重任的果冻不得已把卡梦抱进了屋,清理了一番卧室后把他扔了上去,对着电脑继续工作,守了他一整夜。


很快他就听到了“Blaze”变动的消息。第二天天刚蒙蒙亮,那头派来和他联系的人就隐晦地表达了“卡梦做出了错误的决定才导致现况”,为了进行补救,那边希望他能“马上回来”。果冻则滴水不漏的表达了他会帮忙,寒暄几句后挂掉了电话。


帮忙?去他的吧。他恨不得卡梦能在这儿多待几个月——他这么想着,一转头就对上了卡梦含笑的眼睛。果冻差点儿没拿稳手里的电话,脸上的“滴水不漏”顿时没了个干净。微微一滞后他有些幼稚的笑了两声,边继续敲键盘边开口:“偷听我电话是吧,高不高兴啊我这么帮你说话?”


“高兴,我可太高兴了。”卡梦伸了个懒腰,半晌才声音有点沙哑地说。他交叉双臂向后靠去,“小果冻,窝藏逃犯呐。”


……


接下来果冻招待这位“逃犯”在这儿度过了非常舒适的五天。期间可谓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享受着皇室级别的待遇——直到果冻把一叠厚厚的文件幸灾乐祸地摔在他身上,“妹克他们特地拜托幻贺给你弄过来的。”


于是有了开头那一幕。


今天已经是第六天,卡梦还没有主动对他提起过“Blaze”的事。他自认和卡梦有些交情,也知道自己其实对卡梦的感情有些不一样。四年前关于排名的追逐几乎成了一种执念,而后就是“Blaze”声名鹊起,他以仰望的姿态看了卡梦很久;直到现在他有了与他平起平坐的身份,仍然忘不掉那么多深夜里他逆着光独自前行的背影。


也许是近乡情怯,果冻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跟我说话,他徒然地想。跟我说话,卡梦,告诉我吧。“Blaze”的人为什么突然栽赃你抹黑你?什么叫“做了错误的决定”?你接下来有什么计划?

接下来的计划里,你又是否需要我?


此刻他迫切地想要一个答案,终于没忍住回头看了卡梦一眼。


黑暗里卡梦轻倚在窗边,半边脸被若有若无的寒光照亮,端端正正的戴着他的方边眼镜。镜片的反光使得他神色有些晦暗不明,显得有些不同寻常的阴郁。像他一贯捉摸不定的行事风格。他抬起手,纯银的戒指在无名指上闪闪发亮。一声轻响,他摁下手心紧攥的打火机,将嘴里叼着的东西凑到那簇小小的火焰前。


他点燃了一根烟。


我们来提出一个命题:卡梦是否需要果冻?


不需要隐藏。作答者弹了弹烟灰,这才抬头去看果冻。仍然是那副无所谓的神情。慵懒的眼睛微抬,分明是平视,看向果冻的眼神却恰到好处的带着一点自上而下的轻蔑。


果冻顿时有些喉咙发干。


……答案是否定的。


如果说四年前的卡梦是不知道,那四年后的卡梦就是不在意。四年磨砺在他的性格的某个方面留下了更深的痕迹。除了身上那生人勿近的疏离感,抬眼看人时黑如点漆的眸子里更有了更冰冷的东西。


他压下心里蠢蠢欲动的那点旖旎。换做其他任何人对他露出这样的眼神,敏感而有些独断的果冻大概都生出把他当场宰了的心思了。


但果冻不得不承认:同是身居高位的领导者,只有卡梦,唯独卡梦——能让他所有暗潮涌动的讥讽和不动声色的阴狠,一概销声匿迹。


“你……”果冻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和平常不一样的声调里混杂着询问、安抚和不容置疑,“‘Blaze’那个事,怎么样了?”


卡梦的身体绷紧了一瞬。

“怎么样?”顿了顿,手指灵活的转动着打火机,他吐出一口烟,不解似的,“能怎么样。”


“要不要……”我替你解决?

果冻看着他疲惫却锋锐的侧脸,知道如果这样问自己一定会被毫不留情的拒绝。上下动了一下喉咙,他改口道:“真不用我帮你?”


“帮我?”他嘴角轻轻一弯,不置可否,“还是管好你自己吧,没记错的话你自己家还有不少没处理干净的事呐。”


果冻神色一暗,没有理会他这句话,试探着问:“你不在,那儿现在谁负责?”


“谁负责啊?嗯,你不是看到了吗。他们不是非我不可吧,有小铁和妹克顶着呢,不行的话就把鱼生他们都叫回来。”他皮笑肉不笑,平缓的语气带着一点他自己未曾察觉的自嘲和失落,却仍然习惯性地露出他惯来不耐烦和人周旋时极具压迫感的表情。


字里行间都是自己懒得管的意思。看着他专注地玩着打火机,果冻没由来地感到一阵愤怒,终于抑制不住地提高了声音:“什么意思,你不打算回去了?还是就让那个小崽子骑在你头上了?”


卡梦没有回答。他知道此时的沉默会点燃一些东西,但他仍旧选择沉默。他靠着窗户,叼着半截烟,眯起眼睛。


很快果冻起身了。

他凭借体格优势迅速逼近了卡梦,将他抵在墙上,夺过他嘴里的烟随手往外一扔,几乎是贴着他的脸,带着点强硬:“说话。”


卡梦没有反抗,只是缓缓地垂下了眼睛。就在果冻以为他会将沉默保持到底的时候,他却忽然开了口,声音轻的像是梦呓,更像是在自言自语,“我不像你,果冻。我没有你那么自由。我也没法像你一样去取舍,我身上的东西太多了。”卡梦抬头看他。黑白分明的眼珠,瞳孔深处闪动着的无数明灭记忆,遗憾的,悲伤的,难以回想的,穿过空气中浮动的尘埃,尽数汇聚在果冻的眼睛里。


果冻感到心里猛的一揪。


“我也是人,”卡梦把身体半伏在果冻肩膀上,小声说,“我也是会累的呐。”


果冻就这么半抱着他,很久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他突然伸手把卡梦的脸抬起来,摘掉了他的眼镜。


镜片下是一张略显稚嫩的脸。也许是卡梦在人前总是戴着眼镜,而他在人前一贯表现的冷漠而不近人情——此刻他眼前没有了遮挡,总是显得有些凶的眼睛微眯,眼皮半睁不睁,慵懒地折射出一种几乎是勾人的气息。


果冻的手指攀上了他的脖子。

粗糙的指腹顺着他的喉咙不断游移,抚过敏感的喉结时卡梦强行压下一声低吟。就好像狼群里的头狼主动而引诱式地对人露出最重要的咽喉,此时天生骄傲的上位者似乎是脆弱的、不堪一击的。果冻将手指最终停在颈侧,抚摸着左边下颔处那块突出的伤疤。


他问,“怎么弄的?”


卡梦没来得及出声。果冻扣住他左手手腕,将他半个身体翻起来死死顶在墙上,随后粗暴地揪住他的头发,迫使他仰头对上自己的眼睛,凶狠地亲了下去。


这是一个侵略性极强的亲吻。与其说是亲吻,不如说是野兽间的撕咬。果冻将舌头伸到他嘴里,一边毫无章法的胡乱亲啃,一边用力压制着卡梦的挣扎。很快卡梦失了力,只好不甘示弱地在嘴上对他予以回敬。二人死死纠缠,将好好的接吻弄得像打架,非要分个你输我赢、你死我活。


一丝腥甜激得果冻率先回了神。食指划过唇侧,果然见了血。


“嘶,跟狗似的。打不过就打不过,怎么还咬人啊你。”果冻低声笑笑,把浅淡的血迹在衣服上一抹,不仅不放松对卡梦的桎梏,还变本加厉地将他另一只手也抬起来按在墙上,把脸凑近他,小孩一样用炫耀的语气说:“我不告诉别人的,卡梦。我只告诉你一个人。你不知道吧,我这儿有一块胎记。”


你不知道吧,我这儿有一块胎记。

——没有说出口的话是,你看,它在和你伤口一样的位置上。


不等卡梦回答,果冻强硬地摁着他后颈,又凑到他脸上啄吻。他根本没对别人有过这种心思,刚才驱使他行动的完全是本能。这时他清醒过来,立刻试着回想狗血电视剧里别人的样子,学着去认真的亲吻卡梦。黑暗里他看不见卡梦脸上是什么表情,是否会流露出一丝脆弱——他只是感受到卡梦不再拒绝。他不知道怎么样才能给卡梦安全感。


于是果冻小声喃喃。

——“相信我。卡梦,试着相信我。”


卡梦听见了。他笑了笑,并不正面回答,而是抬手怜惜似的拍了拍伏在他颈间的果冻的脸,尾音有些潮湿黏糊,“别犯傻呐,果冻。”

  

看到果冻猛地抬头,难以掩去晦暗的眼睛里闪烁着的明灭的光,卡梦摇了摇头。他又恢复了那种骄傲的、对什么都不在乎的神情。他推开果冻,熟练地从口袋里摸出来一支烟,点燃后长叹一口气,垂着眼睛,用生疏的英文轻声说:“‘The fire turned to ashes’,对吧。”

  

The fire turned to ashes。此火成灰。

果冻沉默。

  

……

……

……

  

“Light the fire to illuminate me,

The fire turned to ashes.”

  

我们回到刚才的命题。

  

卡梦是否需要果冻?

  

二十三岁的卡梦和二十七岁的卡梦会做出一样的回答。你知道,答案毫无疑问是否定的。

  

你也知道,没有说出口的另一句话是,果冻需要卡梦。

  

可是他想要的只有后半句。

原来他想要的只有后半句。

  


*两句英文是我自己编的,就是“燃光照我,此火成灰”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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